2009年6月26日

我的一軛經歷(完結篇)

2004/10/7

原載於一軛專區

終於,我和基督徒女友分開了。

回想當初,她開出做她男朋友的兩個條件:一是要我做基督徒,一是要很疼錫她。後面的條件是當然沒有問題,比較困難的是前面的條件,因為我背靠深厚的哲學基礎,實在不容易去接受這個宗教。當時,很想和她一起,於是我想到,我可以純綷做一個「因信稱義」的基督徒,那便可以滿足她的條件吧。

可是,這「因信稱義」卻不能滿足她,她說要教我做一個真正虔誠的基督徒,要和我組織基督化的家庭,要和我死後一起上天堂。

當時,我不知道甚麼是「一軛論」;當時,我不知道基督教有多麼恐怖。自小都沒有和基督教有太多接觸的我,只為一心愛人,想不到純真的愛,卻在耶和華手中,變出一條又一條「愛的條件」出來。

為了了解基督教,為了抗衡那思想改造,我嘗試在互聯網中找資料、與網友討論,去了解基督教的教義、歷史等等。我認為,比起問一兩位牧師,這些資料更為可靠。慢慢,我在新聞組也薄有名氣了。

在現實生活中,感情剛開始時,她總想把我改造成基督徒,要求我返她的教會,認識她教會的朋友。多少次宗教辯論,多少次勉強服從、承諾、反悔,彼此在交替著。強權之下,我感到極度痛苦。

我理解到,那不是真愛。那是滲入了耶和華與她的愛,不是純正的愛。無奈,她對我很好,我亦很愛她,但卻仍然那麼痛苦。因為這個問題,我和她曾經多次想分手。有一次,經過劇烈的宗教辯論後,我傷心地敲著鋼琴,痛苦地說離去。因為,我知道,真愛之上,是不會附有條件的。因此,她給我的並非真愛。

當時,她也很痛苦,她在長期基督教的教導下,想不到我會如此抗拒。最後,她知道無論如何,我都不會信教。自此,她向我承諾不再向我傳教。甚至,我提出在我垂死時,我也不希望聽到甚麼禱告,她也答應。

的確,自此之後,每星期日上午我也可以大睡一覺,她有她的教會生活,我有我繼續網上大談基督教。我循這途徑知道基督教的事情,比起她自小上教會所知道的更多。

我無意影響她的宗教,雖然我明知這宗教的利弊。我想,基本上我是尊重她的宗教自由。而且,假如我反過來去干涉她的話,那種「基督徒受逼害」的宣稱又再應驗,我就會變成一個逼害基督徒的人。

基本上,我不想和她有任何宗教衝突,但是有些時候,總難避免和她又來一場又一場宗教辯論。每次,我都不能放盡和她說,因為我知道到最後,她總是感情用事,辯論已失去意義。面對辯論,我有必要將她的兩個角色分開:當她是女友時,便不和她辯;當她是基督徒時,便痛快地去辯。但最後,一切後果又是由我來承受。慢慢地,我學會了沉默。

我不想和她的教會有任何關係,但她總不會令我閒著。她是一個會插花的人,有時,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日(她們的聖餐主日),她便會為教會插一盤花。我便和她去花墟,然後拿著花材去她的教會,看著她插完為止。她在插花時,教會的人總和我打招呼,我總是回以最短的回應,眼光盡量不去接觸他們。

去年農曆新年,上了她的傳道人家裡食飯。我留意到,他家的男孩(中五)好不滿意,我在想他會否也是憎恨基督教,只是亦在強權底下無計可施呢?當晚,傳道人總想和我打開話匣子,我亦報以最簡短的回應。他們說:「你們幾時結婚呢?我們有婚前輔導……」我心想,這所教會也算待我們不薄,沒有一軛論(當初我的壓力原來純綷來自於她自己)。想起,我能擁有一個家庭,這可能是我幸福的開始。

一直以來,我都無甚麼朋友找我,但近來朋友多了,而且他們又對基督教有相當程度的敵視。我雖然耐悶,但也是一個貪玩的人。她不能接受放我自己出去玩,但和我的朋友一起時,她又感到難受。再一次,我們又進入拉扯局面:我要自由,她要全擁有。

相處不來,只有分開了。因為我知道,拖拉總不是辦法,而且女仔青春有限,我不可以因為要享受她對我的愛,而和我繼續走這沒有將來的路。今天在此,我祝福她能早日找到心愛的人,或者在教會,或者找一個容易為她而信教的人……

自此,我與基督教再沒有任何關係了,除了我還是離教者之家網主、超短基版FAQ編者、及三屋新聞組版主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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